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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日乡愁

每次路过它总有说不清的憧憬与眷恋。光阴为笔、书成年华。总也绕不过年少时那近似回忆的乡愁。

镇西边最偏远的就是变电所了,在路南,不算高的围墙,长方形院子里高低的电杆与电线交织成一张网,让人不敢随便进去,四周都是麦地,刷了浅灰色的两扇铁门,西边的一扇还开个小门,平时也关闭着。

我的伙伴是一个异性。她的爸爸就在那里工作,个子不高、清瘦、干练,母亲中等身材微胖的朴实。口音不是我们当地的。因为名字里带个芬字,我就认定她是山西的了。我的伙伴梳着中分的两条辫子向上翘着。她瘦瘦弱弱的个子几乎已超过同龄的我,让我不得不仰头望她白皙的脸听她说,虽然她黄色略带格格的衬衣很漂亮,有时是一件天蓝色连衣裙,可我还是喜欢她长长尖细的睫毛、眨个不停似蝴蝶的两只翅膀。尤其语速快的时候。黑色的眼珠露出的是善良还有急切,分明让我感受到她的热情与真诚。我料到她没有伙伴玩,我故意保持矜持,她的眼睫毛快要贴住我的鼻尖了。我的漫不经心让她的它眨得更快了。暗暗的我也喜欢跟她在一起。每次玩都是她让我。也许她比我高吧我想。

一次老家放电影,吃过晚饭爸爸骑自行车带我俩去,把她放在前面座,我坐在后面看见她高兴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,两只小长辫子上下跳跃翘个不停。让我说不出的委屈。得意忘形我形容她,这是唯一的一次她没有让着我。

记得一天晚上我无意间母亲怎么不见王叔来啊?早搬走一个月了,调走了。母亲看了我一眼又补充到;走的头一天晚上全家过来还一起吃个饭,你上哪了?我默默低头走了出去。第二天我一个人跑去变电所,那两扇铁门和平时一样紧闭。从门缝里面张望到的水泥路静悄悄的,路面依然是干净的只有几个树叶,那个飞奔的身影和突然闪现的眼睛再也没有出现。我看见夏午的风在院子里的路面上来回奔跑着。

经过路南红火喧闹的铁工厂,东面就是丁字路口,门口向西冲着大街的就是理发店了。我被放在一只可以玩转放倒精致的白色椅子上,下方是黑色铁的圆盘很牢固。我高高地端坐着,第一次体验电推理发,贴在头皮上面嗡嗡的就像一只蚊子绕着我转,眩晕的我都不愿下来了。

理发店的后面是个院落,几排带走廊的房子。每排房子前面栽着一样的不知道的树。直到现在我对于树还是分的不清。

记得一次爸爸上班时告诉我要看好门。那是幼小的年龄,我回头看了看,于是在走廊前的台阶上威严地坐了下来,似乎一下子长大了,可以做大人的事了。院落的周围一片沉寂,阳光在树梢跳跃,树叶哗哗声音。耳朵里是蝉的鸣。我呆呆遥望着蔚蓝的天空,数着飞过的几只鸟儿。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,爸爸同事一个姓李的伯伯走了过来,老远就连连喊着我的名字说;去俺家吗?俺家里有冰棒树。我蹭地站了起来,冰棒树?是不是也像这树叶一样长满冰棒的树?来不及再想、顺他的手就被他牵着走了。

丁字路向北的街不是直的,同我想象的一样、街两排夹杂着熏然的古色古香的木楼黛青的瓦、婉婉向东北伸去。在我的印象里它永远是黄昏。尤其傍晚慢慢沉静下来,路灯发黄的点缀住。街铺门前有人收拾清理着货件,还有几户在门口做饭的炉子正红彤彤的燃烧着木材或树枝。袅袅的炊烟氤氲荡漾着整个街上。一路低矮下去的房子,晚烟里一眼望不到尽头。偶尔一两只鸟儿飞过。一样的人间烟火,可我从不去哪里。怕一不小心打破了它的平静。

丁字路口的拐角有我不能说的秘密。也是必经过的地方,我默然滑了过去。

往南过了桥。一路上行路东就是新建的电影院了。一个令我心往神驰的地方。巍峨宽大的门口下是五层水泥台阶。高高的屋顶下方的红五星远远地就可以望到它,虽然是水泥的,也挡不住它熠熠放光。空空荡荡灯黄的光线下几排大吊扇毫无目的地转着。我独自坐在电影院后排的椅背上,两只拖鞋晃悠着像在水里若有所思地想着心事。又有多少心事在电影院是不能说的呢?路过它我常常地想。

电影院路南转角处就是邮政所了。被精致的镶嵌在那里。显著又方便。高高的有几个台阶。两间房子都是对开的两扇木门,中间是大的铁护手,门上方的两层玻璃迎着下午的光芒总也看不到里面。门前还有一个绿色的邮筒格外显眼。我常常遥想着这里是一座栈桥,邮筒就是一个灯塔了。台阶下就是浩瀚辽阔的湖水。那时候可能还不知道海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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